初冬乍到,暮秋未了,湿与暖纠缠的结果,是先冻疼了行路人的手指。这世上从没有无缘由的疼痛。我是行路人。昔你落花满径,我走过;今你落叶遍地,我走过;他日你落雪盈怀,我仍将走过;是我看懂了一条路的四季变换,还是路读懂了我的千回百转?或许,是我们彼此已懂,只是相看无言……
看谁的黄金时代?自然是叶子们的。东街的梧桐叶,西街的白蜡树,前街后街的银杏叶,刚入黄金时代,就急速大部凋零。想起两天前的细雨夜,于俗务中偷得三分闲,去赏,未凋的叶子正与慢摇的秋风说笑,叶间散出的秋声,酷似流水;已凋的,落到刚刚好,路面又湿到刚刚好,就一枚一枚天然有序地卧着,构搭出惊艳无比的图案,因为延伸得长,恰长卷天成,而路灯的温柔之光,为上上下下本已美而黄的她们,又镀了一层好看的金。
不过才隔两日,就下起这场更大一些的寒雨,稍大一些的西风,就在鬓边眼前,把一个“冷”字吹得四处翻飞,翻飞的“金叶”子们,落进了雨水里,柔情还是柔情,只是相遇成冷,只能挤偎在一起,彼此取暖,这取暖的姿势,形似一幅“相依为命”,虽看去清寒,却令善感人心生温暖,心中这样冷冷暖暖地交替,也就自自然然地牵扯出来丝丝缕缕的疼,以至忘了凡体外形的冷。
其实,叶们的黄金时代,不会因凋零而遽然结束,毕竟她们经历过霜凉,走过了深秋的白银时代,要一直到飞雪,冬的白银时代正式到来,她们才会真正地隐于后台。
东湖水涨,楼阁水光,也被暮色里的灯镀了金,而路段中的白灯,则为部分湖水镀了银。雨滴们的眼泪一入水,就散作了满湖星,岸边树木的影子,变得风姿朦胧,隐隐约约里,看见几棵秋海棠,细瘦飘摇的枝,叶间还开着娇嫩又倔强的小花朵,颊边都挂着银样的泪珠。相思无穷已,寸寸遣入了风雨夜色的空门。
看谁的白银时代?当然是菊。越冷,白菊越开,越是开得开,就越白得纯正洁净,蕊浅黄,仿佛微笑的酒窝。美人以润泽剔透的笑靥,直面空寂的樱树林,绝无哀愁,因为她曾以绿叶读过樱树的爱情繁花,曾以蓄久的蓓蕾,读过秋日里樱树叶红到动人的情书;现在又以盛开的婀娜之态目睹樱树林的繁华褪尽,于她来说,冷算不得利器,又何必忧心那些梢头仅存的几枚摇摇欲坠的盾牌?
不与菊意比盎然,我站在秋去冬来的路口,任心绪起起伏伏。
从未望穿秋水,转身即遇突来之冷;西风能凋碧树,我却望不尽天涯路,但我知道,路的尽头,有我走散的亲人。
今夜,冷敲着冷窗,窗上映着冷的花枝灯影,她们和着雨滴,笔迹凌乱,面色凄凉。
#生活有温度##立冬#
来源:澳门天天开彩期期准,国产化作答解释落实:花笺记——立冬日,“冷”被吹得四处翻飞。